搜索社区，开始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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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    南都周刊　麦子


　　 那是10月8日的凌晨，02：01，一个女孩有点郁闷，便以《有点郁闷！》为题写了短短的两句话贴到了网上：“知道很晚了，但我家的小猫还这么精力充沛，昨天被告知这次它不能跟我上飞机，还不知道明天就要跟我暂别，望着我喵喵叫，我只能跟它说：‘下次吧！先去除下虱子’。”

　　帖子刚一上网，回帖便如雪片般铺天盖地，第100个回帖上传的时间是02：04，距她发帖仅仅3分钟；第500个回帖上传的时间是02：22，而抢到第1000个回帖后，名为“快过期的草”的ID显然有些兴奋：“尚雯婕保佑俺抢到1000，这么早应该没什么人的……”此时，是早晨08：27，各个城市里、马路上都堵满了车，街道上都挤满了人，写字楼和许多单位，还处于忙碌前的安静里。

　　尚雯婕，今年超级女声的冠军。为了她那只小猫给她带来的郁闷，从凌晨起，已有数百位“芝麻”熬夜关注这件事儿了。作为一个对“超级女声”只是隔岸观火的人而言，通常会问一个令粉丝们不屑的问题：“为什么尚雯婕的FANS叫芝麻？”有问题，百度一下，直接把这句话输入搜索框，给出的标准答案是：“尚雯婕的歌迷叫芝麻，因为芝麻开花婕婕高！”

　　百度贴吧的“尚雯婕吧”自7月10日建立以来，帖子数已达315万篇，而尚雯婕自己，加上回帖，还未超过70张。但这一点也不妨碍芝麻们的自娱自乐。最近，芝麻们通过“尚雯婕吧”的置顶帖，正在筹建各地歌迷会，并指导粉丝们如何发帖才能使这个吧成为“最热的吧”。

　　搜索社区，开始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

　　北京，深秋的一个下午，玻璃窗外是繁忙的中关村苏州街。百度首席产品设计师俞军，端着个纸杯走过来，里面是咖啡。刚忙完一个培训会，他在解答我们的问题前需要提一下神。他提供了一个数据：“现在，贴吧每天的发帖量达到几百万，中国网民在互联网上的发帖可能有1/5甚至更多是在百度贴吧中产生的。”

　　与简单到有点简陋的贴吧页面相比，尚雯婕的官方网站要漂亮得多。一路鼠标点过去，那里的论坛的发帖量，至今还不到1.5万。百度创意品牌副总裁梁冬，试图用一个比喻来解释这个现象：“贴吧，是有影响力的。影响力分成两种，一种是权力与推动力，一种是魅力与吸引力。比如，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，她因为有魅力，而吸引着你，你会希望天天陪着她。而后来，这个女孩变成了你的太太，你晚上想去找朋友喝酒，你太太就动用她身为太太的权力，让你留在她身边，同样的结果，但给你的感觉是如此的不同。如果说贴吧是成功的，那一定是因为它的魅力，而不是权力。”

　　这种魅力蕴含在哪里？俞军认为，“在于人与人之间需要交流”。作为一个搜索引擎存在时，百度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工具。但现在，百度的贴吧、知道，以及百度空间，已渐渐形成了社区的氛围，在贴吧里，鸡犬相闻，尚雯婕的粉丝，可以去刘力扬吧里串个门。喜欢易中天的，偶尔会去阎崇年吧里打一场笔墨官司。大家各自为了偶像，在吧里搞各种活动，相互竞争。喝彩、安慰、起哄、鼓励，欢乐与哀愁已与现实水乳交融。

　　几年前，数字化生存，还是一个概念，而现在，有太多的人，把一天中的几个小时的时间耗在网络上，而网络的另一端，连接着的跳跃的手指后面，是一颗颗跳动的心。他们的一颦一笑，值得牵肠挂肚。虚拟社区里，已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。

　　城市里的房价越来越昂贵，而建筑格局，却让人越来越疏远，一个楼道里，也会老死不相往来。俞军有些怀念小时候农村那种生活氛围，晚饭时，大家端着碗站到街上，或是走到邻居家的院子里，孩子们跑得满村都是笑声、叫喊声，这就是生活的气息。网络社区的魅力，是因为满足了人与人交流的渴望。贴吧，有百万以上的吧，大家总能各得其所，就如在农村的傍晚，下棋的，谈天的，纳鞋底子的，三五成群，物以类聚。

　　说到底，人与人需要交流，网络，是超越物理空间的平台。在俞军看来，百度的贴吧数量级是百万级的，有些吧比较热闹，有些吧比较荒芜，有些吧比较娱乐，有些吧比较学术，人气有悬殊，很正常。贴吧的热与凉，是个自然进化的过程。重要的是，大家在这里都能找到志趣相投的人，一起谈论共同感兴趣的话题。

　　搜索引擎，是印刷术、造纸术后的重要发明

　　谈到搜索引擎，俞军的倦意立时褪去。几年前，俞军还是一家化工企业的推销员，但他接触到搜索引擎以后，立刻感觉到，这个东西太了不起了，“我认为它的价值跟造纸术和印刷术是一样的。它再一次极大地降低了人类获取信息的成本。”

　　造纸术和印刷术发明之前，一般的信息是通过口头传播，要记，要背。秦始皇焚书坑儒的年代，焚书，是一件极为繁重的体力活。史书记载，这位皇帝每天要看的文牍，重达60公斤。

　　无论是刻到竹片上，还是写到羊皮上，或者是写到布上，成本是个门槛，很少有人用得起，这就会阻碍知识的发展和进化。造纸和印刷，并没有创造什么知识，但它使知识传播和获取的成本极大降低了，使更多的人有机会接触知识，并进行交流。俞军并不指望人人都是天才般的学者，但他相信：“会有更多人在前人的基础上，创造新的知识，人类社会文明的进步，就是这样被推动的。”

　　百度的工卡背面，刻着公司的使命：为人们提供最便捷的信息获取方式。“我们在部门中有个调查，为什么在百度工作？排第一的是‘有成就感’。我们对搜索引擎的价值认识比较清楚。”俞军毫不掩饰他们的这种自豪感。

　　三年前，俞军和他的团队产生做贴吧的想法。缘起是，他们意识到，搜索引擎，只是帮助人们找到了网上已有的信息。可有更多的信息，并没有存在网上，而是存在于人们的头脑中。而且，随着网民的膨胀，有不少新生代的网民，不会理解“关键词”搜索，他只是想知道“口香糖吃下去了怎么办”？但搜索引擎对这种长句式的问题总是勉为其难。如何让用户获得这种隐性的信息？于是，就先有了贴吧，接着有了知道。

　　贴吧，是个平台，大家在上面去交流，有价值的话题，被做成精华帖。当然，精华帖常常被口水帖淹没。那些交流性的口水帖，满足了大家情感的宣泄，哪怕一个“顶”，也要保留。但网友间解决问题的需求也很多，什么菜在一起炒才有营养？为什么西方人忌讳“13”这个数字？由此，从贴吧又衍生出纯为知识问答的知道，以及相对更有权威一些的百科。

　　追溯百度贴吧、知道、百科诞生的缘起，再对比现在的现状，它的确做到了搜索人大脑中的信息的功能。网友在贴吧、知道、百科中，有人提问，有人回答，“这个回答，也许只是摘抄，或是在别的资料上重新组织，但它肯定是更接近一个提问者想要的东西。”的确，有一位朋友患了痛风，几乎不能下地行走，于是跑到痛风吧里看了两天帖子，首先是解了心病，原来这病不严重，然后，就成了痛风病专家，饮食的禁忌，治病的药方，现学现卖，只恨听者没得痛风。

　　值得一提的是，百度贴吧、知道、百科里的信息，都只需去百度简单到只有4K的首页中去搜即可。贴吧、知道、百科里的知识，已经积累在网络，并能被搜索引擎抓取。百度的超链分析，会把最相关的信息提供给用户。“现在，百度知道、百科中的信息，被首推给用户的概率越来越大，这当然不是因为这是百度归纳的信息，而是因为相关性最高。”俞军刻意强调了这一点。

　　人以群分，搜索使人与人的归类与鉴别变得简单

　　每一位刚从外地来北京的准“北漂”，找房子的过程总是痛苦而漫长。黑中介设下了重重陷阱，发布低价房源诱人上当强收看房费，合同里有猫腻收完租金找借口赶走房客，令人防不胜防。

　　然而，有了网络，只要学会搜索，黑中介便无处遁形。把声称有房、价低者的电话号码或是名字输进搜索框，一搜，就会蹦出许多上当者针对此电话的声讨。这个方法，能助你躲过一劫。当然，比骗看房费更可气的，是许多骗子公司，几十万骗下来脸不红心不跳，但同样用这个方法会发现，骗子公司的劣迹，早已被许多网友控诉，惨痛的教训足以令人止步。

　　凡走过，必有痕迹。搜索引擎，对人类文明的推进，在某种意义上，也可以说是使信息更加透明。网络时代，信息的对称，必将推动人类道德上的自我制约。

　　印象中，IT公司产品设计应该是严谨而细密的，技术精英汇聚在一起，熬几个通宵，拿出像天书般的方案，让网友就范，才显得尖端、超前。而俞军对搜索引擎推崇备至，给出的设计理念却很平淡：“百度的产品不追求酷，也极少什么开发人员自我的感觉，我们看重的是怎样解决用户的需求。一切以用户需求为核心。”

　　这个思路，并不是创举。有一个设计案例经常被引用，一所大学校园，每栋楼之间连接的小路一直没有完美的方案，后来建筑师让人在楼与楼之间的空地撒上草籽，等草坪长出来后，让大家自己随便去走。于是，草坪中被踩出了许多路来，然后，建筑师据此修出最自然的小路，被称为建筑史上的经典。只是，在IT产品开发中，无为而治，顺其自然，是需要一些勇气的。

　　顺其自然，意味着有一些不确定性。但对百度而言，却意味着意外的惊喜，这种惊喜，甚至超过了当初的期望值。贴吧、知道形成的社区氛围，已经成为一种壁垒，让竞争者感到难以逾越。一个网友来到贴吧，来到知道，不仅能找到信息，他还可以找到相同的群体，这种群体有些时候是具有不可替代性的。比如，夏侯敦，是三国里一个并不重要的角色，可依然有那么多人聚在一起讨论得兴致勃勃。大家的讨论，形成了内容的生产，这就是所谓的web2.0的概念。

　　物以类聚，人以群分，传统的论坛，体现的是版主的意志，网民只是去投靠。由此，关于话题外的板砖横飞事件层出不穷。而贴吧，是以话题为纽带，无论探讨多么偏门的学科，都会有“可找到组织了”的惊喜，志趣相同的人相聚，沟通成本降到最低，而快乐则升到最高。搜索，使这个人与人的归类与鉴别的过程，变得如此简单。

　　“你需要注意百度空间，空间，是百度为网友建立的个人门户，它将贴吧、知道、百科，以及影视、MP3等都整合到一起，使一个人在百度，不仅有相知的朋友，还有了自己的精神家园。这是画龙点睛，随着百度空间搜索功能推出，百度的搜索化社区将更趋完善。”俞军的提醒，像建筑师在讲解建筑架构，不过，他随后又解释：“这一切，当然作为一个用户，不用去过多了解，只要用着好用就行了。”

　　最近，百度CEO李彦宏提出，第四代搜索引擎的重要特征是社区化。俞军，作为百度的首席产品设计师，其实早已经将搜索社区搭建起来，李彦宏的定义，只是为百度的社区进行一次剪彩。当然，作为设计师，俞军并不需要拿出图纸来给大家讲解建筑的架构，房子盖好了，大家来了，住得舒服最重要。